移民官首与凯瑞克学生对话

　　据澳洲《新快报》报道，近一个月来，该报对凯瑞克事件进行了一系列的报道，引起了各方关注。本周二，在校方举行的一次例行移民讲座上，凯瑞克的学生们蜂拥而至，频频就移民受阻事件向移民局的主讲人发问。学生焦虑万分，移民官套话十足，学生与移民局的第一次“亲密接触”，在一种紧张而敏感的氛围中进行着。

　　在经历了4个月的奔走呼吁后，这是学生们首次与移民局官员面对面地碰撞，结果不出所料没有任何实质进展。

　　敏感对话选在考试日举行

　　讲座原定早上10点，在凯瑞克位于红坊的校区举行。9点半不到，已有包括安迪、乔伊、凯文等多名凯校的毕业生早早到来，四处打探举办讲座的教室所在，并在校外继续征集学生签名。记者在学校二楼的告示栏下方看到相关通告，但并没有具体地址。

　　当日时值许多学生本学期的最后一轮考试，楼道里各个教室门口挤满了拿着备考资料的学生，走廊地上坐满了人。这几位毕业生跟很多备考学生聊起讲座事宜，绝大部分都表示并不知情。一名学生焦急万分：“会不会等我考完，讲座都结束了？”有学生忿忿不平表示，选在考试日举行敏感讲座，“分明是想避开我们”。

　　楼上楼下窜了几趟，还是找不到开会地点，学生们只好求助校方，却被告知上午的讲座取消，改为下午2点在沙梨山校区一并举行。学生群中一阵骚动，但也别无他法。除了继续征集签名，唯有等下午再说。不过大考当头的在读学生，似乎签名的积极性并不如早几日高。

　　重新退到大门外，几个学生点着烟，又开始向记者例数学校的不是。一位自称30多岁但实际面相至少40好几的香港籍毕业生一脸茫然跟记者说，他今天特意向餐馆请了假过来，下午4点多之前要赶回去，否则老板要发脾气。他不无苦闷地透露，自己和老婆都在这边，这把年纪根本没法回香港从头开始，也没钱继续读学位。“实在不行，就给老婆报个语言学校，我办陪读拼命打工算了”。记者提醒他这不是长久之计，这位老哥一声长叹，“大佬，走一步算一步吧，否则我还能怎样呢？”

　　“一律不回答个案提问”

　　下午1点40分，记者提前来到凯校位于沙梨山的校区门外，凯文和安迪等毕业生早就到了。跟学生讲移民现状，香港老哥在一边独自靠墙站着仔细听。讲座在4楼，空空敞敞的电梯门口却贴了张条，“每趟仅限6人搭乘”。于是大部分学生走楼梯，浩浩荡荡上了楼。记者和几位同学乘电梯，晃悠悠往上，猛一颠簸停在了4楼。

　　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大房子里，一位姓梁(Leong，音译)的年轻亚裔女移民官已经在投影仪上准备好了播放幻灯片。学校来了好几位负责人，其中据称还有一位是学生服务中心主任。房间里椅子不够，来的约200名学生似乎超出校方预料，于是学生们自己到隔壁教室搬来椅子，密密麻麻坐了一屋子。来参加的绝大部分都是中国和印度留学生，阿拉伯和韩国学生各有少数，各类非英语背景的白人则不超过10人。校方保安则大部分时间就站在后面。气氛有点紧张，学生们都在小声而急切地私下讨论。

　　一名男生稍迟了几分钟，便只能站在外场听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跟友人打招呼，“我X，怎么来这么多人？”一名中年女士向记者递来一张卡片，颇有些意外。接过一看，原来是留学移民中介。

　　约2点10分，梁女士开始发言。她用了大约将近8分钟时间，反反复复强调一点，即讲座只提供移民方面的“普通资讯”(General Information)，绝不涉及任何个案。学生群中又开始出现窃窃商议声，随后约10多名学生陆续退场离去。

　　“这不都是空话吗？”

　　就在梁女士交代完毕，放映第一张幻灯片并打算开始演讲时，坐在左侧的乔伊站起来打断她并发言。他说，现在凯瑞克事件涉及到在场所有学生，希望不要当成个案来对待。他的话音刚落，全场学生鼓掌支持。坐第一排一位校方女士立刻站起来，要求等演讲结束后再发问，记者身后的保安也往左侧挪了几步。乔伊抓紧时间再问，持过桥签证者若申请移民失败，是否能换回学生签证。这个问题得到了梁女士的否定回答。

　　第一张幻灯片讲了10多分钟，部分学生坐不住了。旁边一个女生转头跟记者说，“这不都是空话吗？”安迪按耐不住，又站起来表明身份后发问，出示校方日前公布的一份通告，要求学校详细解释。这一次他没能如愿，校方代表很严肃要求他回头再跟学校谈，于是讪讪然坐下。梁女士有些尴尬，继续用英语演讲。谈到92周课时的时候，一名女生举手发言，询问移民审批凯瑞克学生申请暂停(On Hold)的具体含义，未被理会。

　　“5月份可能会有调整”

　　一名印度学生匆匆赶到会场，向几位站立在外场的学生展示一份当天的《每日电讯报》。在内版刊登的一篇名为《澳洲不需要技术移民》的文章开头，赫然写着“美发、厨师和砌砖工将在移民配额缩减中受到影响”。报道立刻在学生中引起强烈反响。安迪意识到个中重要性，一路小跑下楼，到校外隔壁的便利店，气喘吁吁买回来当天最后一份报纸，随后在学生中传阅开。

　　这位印度学生随后手持报纸，打断演讲而发问。梁女士表示，包括美发、厨师和西点师等职业仍在紧缺榜上，仍可获评估60分。她说，尽管配额缩减14%，但至今无人表态会从上述专业中裁剪移民人数。乔伊再次起立，明确要求校方就凯瑞克事件作出解释，全场再次鼓掌，但校方一片沉默。

　　就在这时，一名白人学生插话问到美发专业的问题，梁女士接题作答，算是替校方解了围。她说美发专业现在仍可获评60分，但又警告称，“任何清单上的职业都可能被修改”。她表示，“个人认为5月份可能会有调整”。

　　“我到哪里给你找证据？”

　　梁女士这句话在学生中掀起轩然大波，会场开始充斥着焦躁的气氛，学生也完全不理校方的阻拦，开始频频发问。

　　一名女生问，为何都是同样的课程、专业、背景和经验，其他学校厨师学生可移民，而凯校不可？梁女士答称，每位移民官会针对每个个案来考量。该女生追问，凯校约2000学生受影响，花钱却看不到希望，学生应该怎么做？梁女士显然被问倒，敷衍了几句，却一再强调，“我们(移民官)会依法处理”。

　　乔伊继续追问，如何看待凯校课时92周的问题？梁称这是必要条件，不符合就会拒签。

　　“为何COE可以从89周换到102周？哪个才会被承认？”这些提问明显超出梁女士所预料，她称这些问题或许应该问学校更合适。她略显疑惑，似乎自言自语地自问了一句，“学校可以换COE吗？”

　　一位校方女代表见场面有些不可控制，站起来表态，称新旧COE的区别仅在于是否有将假期算在其中。另一位男士则强调，被上呈高院的官司只涉及到已毕业的学生，在读生不受影响。

　　前面那位女生仍在不依不饶继续追问，“移民局审批的课时考量标准到底是数字，还是实际课时？”梁女士称，一定要92周，“你提供证据(证明)”。

　　这时，记者听到后面一位女生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，“我到哪里给你找证据啊？”

　　尾声

　　梁女士匆匆讲完最后一张幻灯片上的内容，便又被学生涌上前包围在人群中。不过这时候几位非亚裔学生的提问，已经不再涉及凯瑞克移民事件。校方也被学生围住，但对实质性问题一律避而不谈。

　　学生终于开始陆续散去，三三两两商量个不停。安迪和乔伊抓住最后的机会征集学生签名，香港老哥全程静静听完，也匆匆赶回他打工的餐馆。学生与移民局的第一次“亲密接触”，在一片嘈杂和焦虑中草草结束。

　　如果我有一千万，我就能买一栋房子。我有一千万吗？没有。

　　所以我仍然没有房子。

　　如果我有翅膀，我就能飞。

　　我有翅膀吗？没有。

　　所以我也没办法飞。

　　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到出，

　　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。

　　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？不行。所以我并不爱你。

　　如果凯瑞克符合移民局审查标准，

　　我们就能移民澳洲，

　　凯瑞克符合标准吗？

　　不知道，

　　所以，我们依然在等待……

　　学生以此来表达他们的无奈与焦虑